野景

你身上有光,我抓来看看。

[喻黄][机甲]我在未来等你(二)

十年前。

喻文州惊醒了,植入耳后的芯片隐隐发热,他从窗口翻了出去。落地时,黄少天已经笑嘻嘻地等在夜色里。

他赶紧开了屏蔽系统,把这傻子拽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怀里是温热的、活生生的人。黄少天的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腰,让这个拥抱显得十分缱绻暧昧。喻文州埋首在他的脖子里,发觉自己居然想哭。

他在温柔里沉沦了三秒,三秒钟后,喻文州黑进了学院的监控系统。

“没事儿,放心,”黄少天低声说,“我已经把芯片取出来了。”

喻文州没有搭理他,一刻钟后,他终于舒了一口气,仰倒在地板上:“你回来了。”

黄少天趴在他身边,依然笑嘻嘻地压低声音:“喂,我怎么觉得,我就是出去散了个步啊?你不想我吗?不心疼我吗?我要伤心……”

“你可就闭嘴吧。”喻文州打断他。

黄少天准确地捕捉到这句警告之中的咬牙切齿,他识相地闭了嘴,紧紧握住喻文州的手,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的脸颊,直到他的脖子。

喻文州动也不动,仔细地考虑自己该从何说起,最后他终于找到目前最值得关注的问题:“芯片。”

黄少天僵住了。

“谁帮你把芯片取出来的?”

他不敢做声,讨好地亲了亲情人的手指。

“我以为你死了。”喻文州开口,十分镇定,“我在系统里找不到你,以为你死了。私自取出芯片,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亡。取出后,再也无法植入,视作叛逃。”

他停了停,再次开口:“我以为你死了。”

黄少天埋首在他的颈间。

“文州,”他声音很轻,“文州,我去了蓝雨。”

喻文州沉默了一刻,然后他无声地笑了起来,几乎笑出了眼泪。

“文州,我……”

“没关系,”他说,“挺好的。”

与你的死讯比起来,叛逃是可以接受的。

“你取出芯片的时候,”他顿了顿,问,“难受吗?”

黄少天不再笑了:“难受。”

他说:“我怕我死了,怕你难过,怕见不到你。”

喻文州做过许多噩梦,而这个回答,也许应该算美梦。

他揽过黄少天,轻轻地摩挲他的头发。

“好了,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。”他轻声说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能等等我吗?不用很久,我就能回来找你,到时候我们可以……”

黄少天在滔滔不绝地描述未来,前景光明,令人喜悦。

喻文州没有说话。

他躺在地板上,心知所谓的未来如同石头一样冰冷坚硬,却也愿意相信那是一块长满植物的绿洲。

他对黄少天总是没有原则,时间久了,几乎成为习惯。许多问题总是不自觉地被压抑住——

“你叛逃了,我该怎么办呢?”

我该怎么办呢?

他的情人期待的是那个遥远的未来。

可是现在呢?现在该怎么办呢?

喻文州强迫自己不去想,他望着窗外渐渐泛出亮光,长星的黎明和地球上的十分相似,非常绚丽。

黄少天爬了起来。

“文州,”他轻声说,“还有最后一点时间。”

“什么?”喻文州笑了一下,开了个劣质的玩笑,“你要和我吻别吗?”

“不是,”黄少天沉默了一下,然后轻快地开口,“其实吧,我是来找你自首的,你可以留下我,真的,最后一分钟,考虑一下,不然我可要走了。”

“把你交给我父亲审判吗?”喻文州笑了一下,“你是相信我和你的关系?还是相信我和我父亲的关系?”

“最后一次啊,机不可失啊,喻队,你要不要留我?”

“你走吧。”他说,“没关系的,我也相信,我们会再见的。”

黄少天笑了一下。

喻文州跟着他笑:“当然,如果你说的未来到得不那么快,我们有朝一日也会在战场碰见,到时候手下留情。”

黄少天的笑容僵硬在嘴角,有一瞬间,喻文州觉得他几乎要哭了。

“你会等我吧。”

“会的。”

那是喻文州最后一次拥抱到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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